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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學的準備工作階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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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學的準備工作階段一

紅塵之中最是消磨道心,如此也只有將此當做歷練,是渡劫,也是渡我。

李樂然之事,最虧損的便是李餘。只要李餘認下第五家這門姻親、再稍微敲打一二讓第五家有所收斂,便能以某種“完美”而落幕。

只要她認下。

認下第五家隨意拿她的名號扯大旗做壞事,認下第五家糊弄她妹妹,認下第五家唆使她妹妹偷盜法器,將此冠以親情的名號輕描淡寫抹去,便是皆大歡喜的完美。

只要她認下。

可她不想認。

第五家算個什麽東西?

拿著她李餘隨意擺弄?

那就是他們想錯了。

李樂然的行為她本就是一百個看不上,到底看在大伯一家、看在爺爺的面上,還想把她腦子整清楚。

而現在看來,已經沒有的東西她怎麽整得清楚?

她還不會無中生有這一招。

李樂然的事情她不會再管,不與她算這筆偷盜的賬目已經是她好性子了。

但第五家的事情也別想就這麽簡單過去。

還是那句話,天底下的事情都是不經查的。只要有心,再幹凈的人事也查得出來漏洞。何況第五家從來也不幹凈。

有特事處在,李餘只用端坐雲臺靜看第五家生滅就好。

無為而為,無所不為,如此罷了。

安撫好家裏人後,李餘便將之拋之腦後。

本來就是一件小事,她好歹算是個金丹真人,整天還家長理短地爭那三瓜兩棗,泡在內宅之中,丟人啊。

她從來也不是這樣短視的性子。

李餘不以為自己算什麽高人,但她也知道在別人眼裏她的地位很是不一般。

“我一個讀書人,自然該做些讀書人該做的事情。整日裏茶米油鹽、家長裏短的像什麽話?還是做點讀書人該做的事情為好。”

“讀書人嘛,要我進居廟堂,我是不耐煩操勞這份憂國憂民的心思的。還是退而教書辦個學校符合我讀書人的身份。”

一念及此,李餘便先露了口風給王擎宇知道,她知道了特事局也就知道了,特事局 知道了也就是給公家打好招呼了。

李餘又笑了,“沒想到我大學讀了個師範,工作了進了學校,現在不工作了又要進學校。為人師表,我還是很有緣分的啊。”

要辦個學校,就算有特事局處處開綠燈也不是什麽簡單的事情。

教學場地容易,就在橫絕山中辟出一塊地就是,有李餘親自出手,教學房屋也不成問題。

招生是不愁的,倒是教職人員和教材選取和教材選取很麻煩。

廣瀾學府在李餘預想中是一所綜合性的修仙大學,招收學生要從高考後開始,並參考高考成績。

她要培養的是高端人才,全方位發展的新時代新修士,只會修煉打架是不夠的。

畢竟她認為趁著現在大夏修行界剛剛起步,能正一正風氣還是可以做到的,她實在不想看見一個黑/道/流大夏修行界。

他們是修士,探索天地奧妙,追求大道,又不是屠夫兵人,一言不合就喊打喊殺,黑/社/會嗎?

對此,李餘深惡痛絕。

絕對不是因為她自己參加了高考所以想要別人也體驗體驗高考的殘酷性的惡趣味。

李真人仙風道骨深謀遠慮遠見卓識品德高超,絕不是這種人。

這是常規的招生手段。

非常規的招生手段就是針對一些特殊的天才學生。畢竟兩大都能有特招生,她這裏整點特招生是在繼承大夏國內大學的傳統。

上品靈根、特殊體質、生而異象、法寶投懷,諸如此類的特殊學生,或者是她看得順眼的某些孩子也可以特別錄取。

李真人對廣瀾學府的一切條款保留最終解釋權。

而在廣瀾學府的內部,也不僅僅有修行相關的課程,還會開辟一些人文課程,比如地理呀,歷史呀,書法呀,古漢語什麽的。

李餘不停在筆記本上寫著自己的“廣瀾學府建設計劃書”,不時修修改改,一晚上就整出來了幾十頁計劃書。

而老師從哪裏來?

她決定去挖自己母校墻角。

呸!是向自己的大學老師們求助。

不過在此之前,她先前拜訪了一下淩老,高陽他外公。

淩老沒有靈根,至今不能突破至煉氣期,已然垂垂老矣,再沒有了當年在學校裏那股精氣神。

“……沒有靈根就不能踏足長生路,這是天道定下來的規矩。我無法改變,但這一枚延壽白桃就是我開出的誠意。”

“一枚延壽白桃足以延壽百年載,二百多年的壽元不必築基修士差了。我想請您再度出山,坐鎮歷史系,擔任系主任。”

“您老德高望重,也只有您老能壓得住其他學者了。”

而真正打動淩老的是這一句話。“今日您不得長生,他日未必沒有機會。修行路上,死亡不過是另一段人生的開始。”

淩老雙眼渾濁,看向面前這位李真人,小魚擺擺。

他從教多年,拒絕了他的研究生的學生她是第一個,也是他為後人高陽的女友。延壽白桃擺在他面前,巴掌大的小桃子,卻是他繼續活著的依憑。

這一枚小小的桃子,會讓多少老家夥瘋狂啊,現在就擺在了他面前。還有一條虛無縹緲的未來長生路,他如何不心動?

淩老的聲音又啞又蒼老,他已經很久沒有說話了。

看著外孫踏上修行路,他居然為此生出了嫉妒,差一點便做下不可挽回的錯事。這是他的罪業,他也將永遠背負著這筆罪業活下去。

內疚感折磨著他,他不敢再面對這個世界,茍且偷生的念頭又讓他舍不得“死”,這些年來他像是一個臭蟲一樣躲在陰暗的角落半死不活地等待死亡到來。

現在有人告訴他,他未來還有機會?

或許虛無縹緲,或許她根本就是騙他的,但淩老不願意去想這個可能,他只能把這一切當做真實,靠著這一點念頭頑強茍活下去。

“好。”

淩老拿起延壽白桃,手顫抖得厲害,他卻不肯讓李餘幫忙,執著地要自己吃下去。

延壽白桃香氣滿屋,入口即化為靈液順著咽喉流入肺腑,延展至四肢百脈滋潤身心。

垂朽的身體換發出新的生機與活力,枯白的細發一根根脫落,一根根烏黑的秀發從毛囊裏長出,就連眉毛都是新生的,十根指甲有了新的光澤,膚肉表裏都是健康而而有力。

彎曲的腰肢打直了,緩慢而衰老的心臟有力地跳動著,血液也流動更快。

種種變化都在表明淩老延壽成功了。

看著鏡子裏重新歸於年輕的自己,淩老雙眼落淚。

李餘適時地退出屋子,將空間留給了淩老一個人發洩。門關上前,是他嚎啕大哭地嘶號。

生死無常,風度翩翩的儒雅君子也能失態。

門外,高陽斜依在墻上。

他沒有進去,外公不會見他。

“你和淩老怎麽回事?”李餘問。

高陽:“……”

事情發生在很久以前了,大概是李餘閉關的第八年。

高陽在靈生幻境之中希望落空,無靈根者不能修行。

“……外公,我會繼續去尋找的。”高陽如此安慰道。

淩老的失望毫不掩飾,好半天才想起來,勉力笑起來:“恭喜你,高陽,你已經練氣八層了,外公為你高興。”

“……”高陽不知道說什麽。

“天色以及晚了,高陽,你要吃點……”淩老想起李餘告誡過修士要少吃凡俗食物,默默起聲去了廚房。

晚上,高陽陪著外公看電視,電視裏正在播報一條消息,“蘇某為了得到合適的腎源做移植,不息殺害發妻,現已落網被捕……”

“這也太不是人了,為了兒子殺妻,他兒子知道了以後怎麽活得下去?”高陽說完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

夜晚,香爐裏的熏香慢悠悠地飄出煙霧,房門悄然被打開。

淩老毫不遮掩地走入高陽房間,燈光打亮。

腎臟可以移植,靈根也可以移植吧。

看看吧,他已經崔垂老朽,而高陽卻還是青春年少,練氣九層,距離築基不遠了。

憑什麽呢?

憑什麽高陽可以修行踏足長生路?

他卻只能在這屋子裏等死?

動手啊,趁高陽現在還弱小,等到高陽築基他就打不過高陽了。

動手啊,不試一試怎麽知道不行?

不動手他就只有死了。

不不不不不,他不要死,憑什麽他不能長生?憑什麽高陽可以?

“憑什麽……憑什麽……憑什麽……”

淩老手中的虎奔刀比狂獅刀小了一號,刀鋒湛湛,漂亮而又兇厲。他的刀和他的人是決然不同的兩種類型,又狠又快,淩冽非常。就算是王擎宇也不能毫發無損地硬接下這一刀。

王擎宇不行,高陽更加不行。

這一刻,他不是那個教書育人的大學教授“淩老”,他是淩霄,大夏用刀第一人,虎奔刀淩霄。

越狠的刀越漂亮,淩霄的刀便是這天下第一等漂亮的刀。

高陽接不過這一刀,就算他已經修行,就算他已經練氣九層。

他只能躲,躲開致命傷,躲開要害的地方給自己留一線生機。

他在躲,淩霄的虎賁刀也順勢而變,這麽狠絕無回的刀怎麽能變勢的這麽快?

高陽躲無可躲,直面淩霄的殺意,高陽震驚之餘卻於刀法之上有了新的體悟,可現在偷生之間卻沒有給他時間去感悟這等一往無回、霸淩天下的刀勢。

靈氣噴湧而出,稍稍阻礙淩老到勢一瞬,卻在淩霄的虎賁刀前似乎一張薄紙一般一戳就破。

虎賁刀落下,直直砍在淩霄身上,幾乎把他豎著砍成兩截,鮮血噴湧而出,飈漸到天花板上。高陽已經成了一個血人。

“外……外公……”高陽受此重傷,喉部幾乎被溢出的刀氣切下一塊肉,已然不能發聲。

滾燙的血漸了淩霄一臉,他都做了什麽?

“小陽……小陽……小陽……”

“哐當!”虎賁刀滑落,淩老渾身顫抖,心臟炸裂一樣的疼痛。

那個動蕩的年月裏,如此的紅色從來不缺少,淩老也從不陌生,談笑風生,喝酒唱歌也是常事。

可今天這樣的紅,讓他赤目欲裂。

他都幹了什麽?

“小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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